聽著她雖然是辯護，但咄咄逼人的語氣，顧程曦忍不住皺起眉，反問道：“所以你的意思是懷疑我把她弄不見的？你覺得我有這麽大的本事麽？”

簫青冷冷笑道：“顧小姐何必不打自招。我說了是你嗎？我只是說她在跟你見面之後就不見了，所以特意前來詢問？我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麽大的本事，但是你後面的人一定有？”似乎是想到什麽，她態度瞬間就放軟了許多：“不管如何，蘇瀾已經得到她該有的懲罰，所以我希望顧小姐，你們可以高擡貴手了？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演員，玩不過你們這些權貴，我懇求你們放過她。”

到底是來詢問還是來定罪的？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認定了她跟蘇瀾的失蹤有關？她做什麽了嗎？顧程曦擰起眉，不反對當時蘇瀾命人那麽對她之時，她真的恨不得直接殺了她，但是後來她就走了，這些天一直沒有看見蘇瀾，也忙到沒時間去看關於她的新聞，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她消失的事情。

這女人來找她，還真是找得莫名其妙了！
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知道蘇瀾的下落，我還要上班，就先告辭了。”顧程曦話閉，繞過她就朝公司裏走去。

簫青激動地在後面喊道：“顧小姐，蘇瀾最大的錯就是愛上不該愛的人，但她落到如今的下場已經足夠，你也是女人，何必這麽趕盡殺絕？”

她的聲音很大，也是這個時間點來上班的員工都聽到了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顧程曦，她腳步頓了頓，卻毫不遲疑，徑自走了進去。

只是在進入電梯後，她猶豫了一下，伸手點了下最高的樓層。

蘇瀾的下落她確實不知情，但整個京城，蘇瀾得罪同時也有能力令一個人無聲無息消失的人，她能想到的，只有歐辰。

她本不想管這件事，畢竟蘇瀾死有餘辜，可是簫青有句話卻說到了她心裏，蘇瀾最大的錯只是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，感情是無法控制的，既然她已經得到懲罰，那麽已經足夠了。

秘書部就設在總裁辦公室門外，女人多的地方，八卦自然就多。

關於顧程曦的身份，整個秘書部的女人們閑來無事的時候早已議論腹誹了不下千萬遍。

所以，在看到顧程曦直徑朝總裁辦公室走去時，秘書部長猶豫了一下，沒有攔她。

顧程曦走到歐辰的辦公室門口，剛準備伸手敲門，卻突然聽到楊俊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，她隱約聽到他似乎還提到了秦羽。她覺得有些奇怪，於是便收了手，附耳傾聽裏面的動靜。

“歐總，有消息了，據調查得知，秦羽的父母都是普通職員，花了大半輩子心血才送她上了重點大學，因為長相出眾，她在大學時期十分受歡迎，追求者無數，大二的時候她談了一個男朋友，可是她的追求者裏面有一個是本市有名的花花公子，依然死追著她不放，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，反正就是他男友跟那個公子哥打了一架，公子哥重傷住院，他男友則被學校開除，從此一撅不起，因為賭博欠下不少錢，秦羽為了填這個窟窿，下班之後還跑去做兼職，可是即使如此，還是欲壑難平。”楊俊站在辦公室中央，將自己所獲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匯報。

坐在辦公桌前的歐辰單手敲擊著桌面，臉上浮現一抹深思，照這樣說，秦羽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。不管她男友究竟是不是因為她的原因被學校除名，單從她這麽多年從不言棄地填補這個窟窿來看，雖然有些愚蠢，但確實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。

他眸光流轉了一下，遂跟著問道：“除此之外，還有其他信息沒有？”

“沒有了。”楊俊搖了搖頭回，忽然想起才收到的消息，連忙說道：“據海南那邊傳來的消息說，蘇瀾從窯子裏面逃出來好幾次，不過最後都被抓了回去。”

歐辰本來平靜的臉色在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時驀然變冷幾分，輕點著頭表示了解後，還不忘並叮囑道：“盯緊點！絕對不能讓人跑了。”

敢動顧程曦，他就讓她一輩子活在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痛苦掙紮！

楊俊點頭，表示自己知道。想了想，又問：“那關於秦羽這邊，還需要繼續調查……”

他話還未說完，辦公室緊閉的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，顧程曦一臉不敢置信地站在門口，滿目震驚，擡頭看向一臉始料不及的歐辰，忍不住急切地問道：“你為什麽調查秦羽？你想對她做什麽？”

她來找他，本來是想詢問一下蘇瀾的事情是不是與他有關，雖然她已經猜到應該是他做的，但是卻怎麽也沒有料到，他竟然會將她發送到海南窯子裏面去，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殘酷的懲罰，可是他說起時，聲音聽起來卻是這麽的平淡，平淡得令她心驚，令她感覺恐怖……

這簡直比上次從蘇瀾口中得知她身上的一切皆是他所為，來得更叫她心驚肉跳。從什麽時候開始，這個男人，已經變得如此可怕？如此殘忍絕情不留一絲餘地？

顧程曦直直地望著他，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

“你是怎麽進來的？”歐辰蹙眉，手掌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拳頭，極力壓抑著心裏漫延出來的覆雜情緒，看著一臉質問的顧程曦，臉上很快閃過一絲不快的光芒。目光立即掃了楊俊一眼，楊俊無辜的搖頭，表示自己也不知曉。

“你告訴我，你為什麽要調查秦羽，你想對他做什麽？”顧程曦心裏忽然很怕，很怕他也會對秦羽做什麽，這是她回國以來交到的第一個朋友。雖然相識不長，但感情很深。

歐辰沒回答她這話，而是蹙著眉峰沈聲道：“顧程曦，我上次是不是說過，未經同意擅自闖進來會有什麽後果，既然你屢教不止，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，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去，停職查勘，至於要不要開除你，後面會通知。”

聽到他嚴厲的話，顧程曦楞了一下，停職檢查，她做了什麽事情要接受停職檢查，但隨即想明白，他是公司總裁，想給她安排一個怎樣的罪名都可以。只是，她可以走，但絕不能走得這麽不清不楚的……

“歐辰，你先告訴我，你為什麽要調查秦羽，你想對她做什麽？否則，我絕不離開。”若是沒什麽事情，他好端端的不會無緣無故令人調查秦羽，關於這個原因，她一定要知道，否則無法安心。

歐辰臉上是晦暗難辨的陰沈，眸中暗光流轉，註意到她表情堅決，扭頭沖楊俊吼道：“還楞著幹嘛，趕緊給我將人拉出去。”

楊俊正在驚訝於顧程曦膽子好大，居然敢沖著總裁吼叫，就聽到歐辰的吩咐，立即回神，猶豫了一下，再看到歐辰的臉色越發陰霾後，連忙拽住顧程曦的手，將她拉出了辦公室。

顧程曦急忙掙紮，說道：“楊俊，你放開我，放開我……”

可他仿佛恍若未聞一樣，急忙將她拉到了遠去的走廊，秘書部的職員也不知道發生何事，只是莫名其妙地窺視著這一幕，又不敢太過張揚的偷窺，怕會被總裁遷怒。

可是即使如此，她們還是被罵了。

顧程曦一走，歐辰立刻將桌上的文件揮到地上，猛地起身，走出辦公室，沈著臉把秘書部長叫過來，低吼：“你現在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。”跟著扭頭掃了一眼其他戰戰兢兢地員工，繼續怒道：“從今以後，誰要是再敢不經過我同意擅自讓人闖進我辦公室，一律開除。”

如果不是強忍著怒意，還保持著一絲理智，他真想直接將整個秘書部的人全部開除。若不是這些不中用的人，顧程曦根本不會輕易闖進來，也不會聽到剛才的一番話。

說不清為什麽，關於他陰暗的一面，他私心就是不想讓她知道，所以上次才會撒謊，可是紙，終究沒能包住火……

遠處，楊俊將顧程曦拉到陽臺上，她仍在掙紮，“楊俊，你快放開我……”

看她情緒激動，楊俊根本不敢放手，連忙勸道：“顧小姐，你先別激動，冷靜下來，跟總裁硬碰硬是沒有好下場的？”

顧程曦知道，她豈會不知，所以她從來不會跟他硬碰硬，可是他這次實在做得太過分了？秦羽做錯了什麽？他憑什麽派人調查她的隱私？他究竟想做什麽？

知道再怎麽生氣也無用，顧程曦強迫自己平靜下來，問楊俊：“他不說，那你告訴我，你為什麽調查秦羽，究竟想做什麽？”

楊俊皺眉，關於調查秦羽的事情，他其實也不知情，就算他隱約知道可能是因為她的原因，也只是猜測，怕說多錯多，於是回道：“這個我也不太清楚，不過你放心，總裁對秦小姐沒有惡意。”

顧程曦懷疑地望著他。楊俊立刻解釋道：“你想啊，秦羽什麽背景也沒有，他要是有惡心，隨便一下就可以整死她，用得著這麽費盡心思的調查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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